等地里的或忙活完了,孩子们便收拾着要上学了,剩下的活计便是大人们来操持。
脱粒,扬场,晾晒,等一堆堆粮食装了麻袋码进了各家的粮仓,这一年的成果,便写在了每个人的脸上。
忙活了这些天,尽管每天里累得腰酸腿疼的,大脚却越发的神清气爽。
一是身子乏透了,躺在炕上便睡得踏实香甜,再不用受刑似的熬那漫漫长夜;二是因为一桩突发事件。
就在前几天,大脚被人上了身子。
那天刚刚收完了那几亩高粱,成片的高粱秸子倒在地里,还没来得及扎捆,大脚突然想起了要去翻几根甜杆。
甜杆,比甘蔗要细,青绿色的,也是高粱的一种,只是穗小。
其实吃甜杆抽穗时吃是最甜的,割下一截,撕扯着磕下皮儿,细细的吮吸里面的浆汁,那种甘甘得甜味儿,一直甜到心里。
大脚娘家没有种高粱,可吉庆他舅舅却最爱吃甜杆。
头些日子回家捎去了一捆,几天就被他舅吃完了,来信儿说还想要。
眼瞅着庄稼都收了,再不找找就没了。
吃过晌午饭,大脚念叨着让吉庆回地里去找。
吉庆累得早就蔫头耷脑再不愿动弹,大脚也心疼吉庆,只好骑个车子自己下了地。
天有些阴沉,灰灰的云彩掠着远处的屋脊缓缓的移动,整个杨家洼则在雾气里朦朦胧胧像一头埋头拱食的肥猪。
大田里还有三三两两没有走尽得人,大脚并不注意他们,仔细的在散落一地的秸子中翻找。
扒弄了几下便找到一棵,掰开了看,还有些水分便抄在了怀里。
左右看看,又掰了几根儿,却发现能吃的越来越少,看来,应该是被有心人翻检得差不多了。
大脚有些沮丧,后悔没有早想起这档子事儿,犹豫着便想回家。
抬起身来,捶了捶酸痛的腰,却看见一公一母两条狗嬉戏着从身边跑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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